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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遇.花樹下——客家文學行動展

符碼記憶

說到「客家」會令人聯想到什麼?

客家話代表客家族群的標誌,也是給人們的第一印象。戒嚴時期客家話曾因語言政策受到禁止,直至解嚴後,臺灣社會日趨開放,加上還我母語運動,促成客家人對於母語的重視外,客籍作家也開始以客家話寫作,足見母語與身分認同間的緊密連結。

以客庄為背景的作品中,常見伙房、惜字亭的畫面,衣著上藍衫也是醒目的存在,在人群中一眼望過去總能心領神會。山歌是客家人居處山間的即興創作,用以自娛或對唱。

從深具客家意象的文化符碼與文學作品著手,一同走入客家的常民生活。

 

除忒風聲水聲,耳公頭還聽著幾下百年前遠遠个山歌聲:「汶水過河毋知深,毋知阿妹奈樣心;㧹粒石頭試深淺,唱條山歌試妹心。」

──張捷明,〈濛沙煙行過个山路〉,《山會帶偲轉屋》,二〇一三


這首山歌描述男子渡河遇濁水不知深淺,以丟石頭測試河水深度,類比以山歌探知女子的心意。張捷明在作品中融入傳統山歌,可見山歌是客家人傳遞情感的重要媒介。

 

 

好讀書又清淨个客家人
毋好忘了客家話
毋好離開六堆家園
像樹根咬狠腳底土地
吸飽地泥水
生滿樹葉開滿花
代代傳落去

──曾貴海,〈六堆客家人〉,《原鄉・夜合》,二〇〇七


客家人以耕讀精神傳家,曾貴海勉勵客家族人千萬莫忘了自己的母語,客家話是客家人的根,既然客家人已經根深蒂固在這塊美麗的土地上,也應該要繼續傳承客家話,繼續延續客家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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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愉快的山歌,卻由別的,完全不為人所理會的人的嘴裡悠揚地流出了。

阿妹生來圓叮噹,
好比天上圓月亮,
阿哥好比小星子,
夜夜相隨到天光。

「好啊——貴和,有你的!」

──鍾理和,《鍾理和全集 4》,一九九七


文中的山歌,以「明喻」的手法,表現男女訴衷之情。山歌具有雙關語的意涵,男子將心儀女子比喻為天上月亮,願意相隨到天亮。

 

▸ ▸ ▸ 一九七六年十一月遠行出版社出版。

 

客家山歌的特徵是口頭即興創作,亦常用比興手法,以雙關方式表達情感。

▸ ▸ ▸ 客家電視提供

 


 

 

那間祠堂位在ㄇ字型的三合院正中間,這是典型的客家式夥房建築型態,祠堂的上方依照各姓氏祖先的發源地標有斗大的堂號,祠堂的兩邊是兩間主廂房,兩側兩排房子則是乾興伯仔的二兒子昌仁,三兒子昌盛的住房。

──吳錦發,〈祠堂〉,《客家台灣文學選 2 》,一九九四


本文描寫美濃客家民居為ㄇ字型,「廂房」是加蓋在正房兩側的房間,而祠堂上方的「堂號」是家族血統的識別依據。客家人早年聚族而居,家族成員的居住空間也遵守尊卑序列排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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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時好日,一路歕八音打紙炮,大𣛮細𣛮排到像一條長長个紅火龍樣仔,莊頭莊尾老嫩大細,都走出來看鬧熱,阿胡牯笑到嘴翹往上,暢到奈毋得。

──江昀 ,〈阿胡牯訂婚〉,《花缽仔種菜:江昀札記》,二〇二〇


良辰吉時,迎親隊伍吹著嗩吶一路燃放鞭炮,大大小小裝滿禮物的木𣛮排到像一條長長的紅火龍,村莊裡頭不分男女老幼都跑出來看熱鬧。早期看重禮俗,作者將迎親隊伍細膩描繪,可見其排場十分盛大、隆重,連村民都爭相圍觀,想要一探究竟。

 

客家八音指金、石、絲、竹、匏、土、革、木等八種製作樂器的材料,爾後客家人將八音列入樂團演奏,稱之客家八音。

▸ ▸ ▸ 客家電視提供

 


 

 

拖箱肚 該領青色个大襟衫
係阿婆後生時節
行嫁个嫁妝

飄揚過海嫁到台灣
無熟識个人
無熟識个景
手中揢等故鄉个黃泥
身項著等阿姆做个大襟衫
心肝頭還愐起
爺哀个叮嚀

──羅秀玲,〈大襟衫〉,《相思 落一地泥》,二〇一〇


本文書寫阿婆渡海來臺的艱辛,思鄉的依據就是故鄉的泥土和母親做的大襟衫,而大襟衫即為藍衫,睹物思人並時時刻刻記住父母叮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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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眼,那亭就在前方,高約兩丈,形同浮屠,層層搭砌的石板已呈灰褐,模糊中,依稀可辨浮雕的句聯,頂端的葫蘆形綴飾,在松影間隱現,高一些些的天空裡,有雲彩緩緩移動。踮起腳,探頭仰視鐫刻著「過化存神」的火口,終於一睹漆黑的內壁,文字火化遺留的跡痕均勻地附著在上面。

──馮輝岳,〈字紙亭〉,《悠悠歲月》,一九九七


敬字亭又稱「聖蹟亭」或「惜字亭」,客家人深受儒家思想薰陶,感念倉頡造字,崇敬文昌帝君,若有寫上字跡的廢棄紙張不隨意扔擲,而是以誠心敬意、集中燒毀於敬字亭,體現客家人對文字與書寫的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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