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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在耳朵與嘴唇的神話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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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人說鬼話——臺灣妖魔怪文學展

活在耳朵與嘴唇的神話傳說

阿里嘎該始生傳說女巫鬼湖之戀

原住民藉由口傳故事、歌謠與工藝創作,記錄傳承族群的信仰文化與歷史記憶。每個部落都有自己的「始生神話」,例如大洪水神話、竹生、石生及卵生神話等等。傳統原住民族大多是泛靈信仰,他們相信不僅是人類,包括山林、河海、飛禽走獸乃至草木蟲石等等,都有靈魂存在。而人生在世,與無所不在的靈魂及祖靈互動,也有一套相應的神聖規律與社群守則。例如乜寇.索克魯曼在書寫玉山神話與禁忌時,是對應著布農族的狩獵文化,建立生態永續的山林規約;又例如夏曼.藍波安書寫達悟族的飛魚祭,也是從口傳神話建構出一套涵括捕魚、飲食與生活法則的海洋生活文化。在部落裡,「巫師」負責與祖靈及萬物溝通的工作。卑南族及排灣族的巫者多由女性擔任。她們法力高強,地位崇高,是部落精神領袖。在巴代改編卑南族的小說《笛鸛》、《巫旅》及《斯卡羅人》等作品,可以看到女巫們大顯身手,施展法術對抗敵人的史詩傳奇。

 

《山海文化雙月刊》創刊號
1993年11月創刊,總編孫大川,為臺灣第一份報導原住民文化、推廣原住民文學為宗旨的雜誌,提攜並鼓勵了許多原住民開始探索族群認同、書寫自己的文化,奠定了90年代後原住民漢語文學的基礎。

 

 

 

阿里嘎該是花蓮阿美族及撒奇萊雅族的巨人,他們住在美崙山上,有著白皮膚、毛髮濃密的外觀,經常下山騷擾部落。阿里嘎該的傳說,可能是口語記錄了花蓮平原這一塊土地上,千百年來原住民部落與外來他者之間的衝突故事。

 

他們的皮膚白皙,眼球如貓眼,頭髮長,鬚髯蓬茂掩住胸部,胸毛長至肚臍,手腳之毛濃密且長達寸餘,身高則高達丈餘。

……他們奔馳如風,擅長變身之術,拔手毛吹氣即可變出所要的人物,或變出數千個士兵,或變成嬰兒的母親,或變成番婦的丈夫,經常出沒於番社,冒犯婦女或吃嬰兒,據說番人為此苦惱不已。

 

──臺灣總督府《番族慣習調查報告書(第二卷)》一九一五

《番族慣習調查報告書》記錄了南勢阿美族「巨人阿里嘎該」的傳說,阿里嘎該共有五名巨人,如同《進擊的巨人》一般,經常騷擾部落,甚至偷吃嬰兒內臟。最後部落的人經過三次激烈的戰鬥,將阿里嘎該驅逐回海上。在阿里嘎該臨去前,傳授族人祈求豐收的祭祀方式,即為今日阿美族海祭與豐年祭的由來。

巨人之一的「達貴」後來化為七腳川社的蛇神,族人會透過一塊巨石與達貴溝通。1908年,日本人征討七腳川社的時候,毀壞了巨石,日軍因此受到詛咒,許多人陸續染病身亡。

 

《臺灣番族慣習研究(第貳卷)》(殘本)
1901年臺灣總督府組成「臨時臺灣舊慣調查會」,由後藤新平主導,針對漢人及原住民的傳統文化進行調查研究。在原住民方面,出版了《蕃族調查報告書》、《番族慣習調查報告書》及《臺灣番族慣習研究》三套書,詳細紀錄原住民族的傳統文化與社會現況。

 

 

 

始生傳說是原住民以口耳相傳,或者以圖騰、編織、雕刻及衣飾所留下來的各種神話。幾乎各個族群都有自己非常精彩的始生傳說,例如布農族及阿美族都有大洪水的傳說;排灣族的祖先是太陽神下的兩顆蛋,經過百步蛇孵化之後誕生為一男一女,創造了今日繁衍不息的部落。另外魯凱族則有祖先從陶壺裡降生、達悟族人有祖先從石頭及竹子誕生的傳說等。

 

來自東方的大蟒蛇堵住了大流水以後,釀成足以淹沒世界的大洪水,人們一山逃過一山,大水也一山淹過一山,來不及逃難的都慘遭滅頂,……逃至蘇入幹(巨人變成的大山)的人類、蒼生都得以倖免於難,所以從那個時候開始,人們又稱蘇入幹爲東谷沙飛,意思是「提供避難的山峰」……。

 

──乜寇.索克魯曼《東谷沙飛傳奇》二〇〇七

《在布農族的始生神話當中,大蛇擋住海的出口,造成了大洪水,人們到「東谷沙飛」(布農族語的「玉山」)避難,後來就定居於此,東谷沙飛也就成了布農族的聖山。

《東谷沙飛傳奇》的作者乜寇.索克魯曼,出生於玉山旁邊的望鄉部落,他以部落傳說為藍本,加上個人獨特想像,描述英雄「普彎」與一群伙伴登上東谷沙飛,對抗火魔以拯救月亮,宛如布農族的「魔戒遠征軍」。

 

《東谷沙飛傳奇》校對稿
乜寇.索克魯曼作品《東谷沙飛傳奇》校對稿,上面有編輯及作者來回修改的內容,對照出版原文跟校對的原稿,可以看出一本書從原稿到出版的編輯過程,以及一些作者的巧思。

 

 

 

女巫在許多原住民部落當中,是十分重要的角色。她們的工作除了主持祭儀,與祖靈及的大自然各種靈魂溝通外,還會各種法術,例如替族人消災祈福、驅邪與治病等等。卑南族的女巫會有一個神聖的魔法袋、裡面裝有檳榔、陶珠及小刀等各種法器,她們地位非常崇高,等同於部落的精神領袖。

 

絲布伊大喊了一聲,伊端立刻用力向前朝著礁岩拋出手上的檳榔,……檳榔一落海,落點處開始陷落一個像肚臍一樣的窩陷,且逐漸擴大。 「啊!」眾人瞠眼驚呼。

絲布伊一看到海面窩陷開始擴大,又唸了一段咒:

「buruwazai, mawharem, gaziga(開裂,現在,疾疾)。」唸完兩手臂向前一伸。

突然……

檳榔落點處到絲布伊站的位置之間的連線,海水開始分離,不一會兒海水向左右平展,空出了約兩米寬的走道,眾人又是一陣驚呼。

 

──巴代《檳榔・陶珠・小女巫、斯卡羅人》二〇〇九

在18世紀時,卑南族大巴六九部落南遷,部落的女巫們以法術來保護族人,其中女巫絲布伊甚至以檳榔及陶珠,施展了與「摩西分海」一樣的魔法,帶族人避開危難。最終族人們來到恆春半島,成為了半島上最強盛的勢力,也被尊稱為「斯卡羅人」。

大巴六九部落的作家巴代,整理部落的口述歷史故事,改寫成這本小說。

 

 

 

〈小鬼湖之戀〉為魯凱族民謠。傳說在小鬼湖住著百步蛇王「阿達里歐」,蛇王長得非常俊俏,與部落的巴冷公主相戀。後來阿達里歐迎娶了巴冷公主,公主向族人道別後,緩緩走入湖中。

──臺北市政府-母語巢

a ilaina makanaelre,
lri ka tuwasenga ku.
lu ki palridilriding, ku lenai li,
lri udanenga kuiya e.
a ir, ku senay li,
pakela lu mamilringi.

a i thalralray li, Balenge,
lri ka tuwasenga su,
liugu ki lregelrege, ki cekele ta,
ki thareve mua dalupalringi.
a i~, ku cekele lri kai su i ya e.

 

啊咿~我所有的族人,
我即將要離開了,
當你們看見我們,在湖中被旋轉時,
表示我即將要進入夫家,
啊咿~我的歌聲,
將會常存在部落直到永遠。

啊咿~我的寶貝,Balenge,
妳即將要離去了。
越過我們部落的山林,
嫁到那聖湖,
啊咿~難到妳不因此,而留戀故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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