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文學虛擬博物館

訊息
確定
返回文學展示

寫字療疾——臺灣文學中的疾與療

社會有疾,群眾同療

阻礙康復的貧窮隔離世界,隔離自己拋卻恐懼,共同療疾壓迫,是一種傳染病嗎?

 

傳染病駭人並使人區分你我,在極端處境與未知恐懼之下,文學揭示疾病帶來的慌亂,也揭露眾人不明說的歧視。病人成為沉默的他者,而文學可以發聲。

傳染病在臺灣歷史上層出不窮。代代生活在這塊土地上的人們,有自己面對疫病的方式,使用傳統藥方或舉行各式儀式,嘗試療癒疾病並撫平恐懼。當來自西方的醫學知識隨著傳教士傳入,以及日本殖民政府推展近代化衛生措施後,作家筆下開始出現民俗療法與現代知識的碰撞。

 

大兵之後繼凶年,法寇銷聲鬼哭喧。陰霾黯黯天無色,魑魅魍魎攫人傳。慧星初匿跡,閭閻手加額。謂可致昇平,共相登衽席。陰陽失時旱澇起,旱苦妖魃澇苦水。疫癘中人甚蛇蠍,死喪淪亡等螻蟻。清宵逐厲觀鄉儺,街頭寶塔紛笙歌。爆竹轟轟陰氣散,人心安定天災過。天災過,樂如何,男勤耒耜女勤梭。交修德,召太和。

—— 黃贊鈞流疫歌

 

大龍峒的士紳黃贊鈞(18741952)記錄清領時期舉辦迎神賽會、驅逐瘟神疫鬼的光景,並提醒人們天災過後要修德,以迎接平靜的日子。

 

「世間人本來只會『罕叱』,明白事理的是真少。」蛇先生說。
「也是你的秘方,太神秘的緣故。」西醫的話已帶有說笑的成分。
「不是這樣,人總不信它有此奇效,太隨便了,會使人失去信仰。」蛇先生也開始講笑了。

—— 賴和〈蛇先生〉

 

賴和(18941943)〈蛇先生〉寫下原本民間慣用的俗民療法,在「現代」法律及醫學知識進入臺灣後,因為與其衝突反被加添神秘色彩,實際上只是常民智慧的展現。

 

因驚訝而抬頭仰望蒼穹時有兩、三顆星星在閃爍,然後年輕祖母捲起衣服的前襬,把鈴木善兵衛的上衣放進去,以持香的手緊緊地抱著,走在前頭,步上歸途。邊走邊喊:「鈴木先生!回來吧!鈴木先生!回來吧!」 路已經越來越暗,因為年輕祖母纏足,她走路的樣子看起來有點蹣跚。

—— 呂赫若玉蘭花

 

呂赫若(19141950)〈玉蘭花〉描寫臺灣男孩與日本人鈴木善兵衛的相處回憶。當鈴木疑似害了風土病時,男孩的祖母帶著鈴木的衣服,到河邊舉行招魂儀式。見了祖母的動作,對儀式也略知一二的男孩,相信鈴木將從此好轉。

 

 

 

 

    阻礙康復的貧窮

日治時期日本殖民政府大力改進臺灣的衛生環境,但許多平民百姓因為經濟能力,仍無法得到妥善的照顧,在貧與病中不斷循環。「窮人是要證明書時才叫醫生的」,楊逵短篇小說〈無醫村〉中的臺籍醫生,感嘆當時的社會現實。

文學記錄病與貧的相互影響,也見證強韌生命力。肺結核為肺部感染結核桿菌的疾病,在特效藥尚未普及前,僅能消極地療養或是依靠高風險的手術。對當時的民眾來說,肺結核令人避之唯恐不及。作家鍾理和曾是肺結核患者,便動筆寫下面臨疾病時的恐懼與奮力反抗。

 


〈無醫村〉
楊逵(1906
1985)講述一位醫生應診,病人因無錢就醫,濫用藥草而延誤醫治時機,醫生到場僅為了開立死亡證明書。楊逵以此批判政府對一般大眾的忽視,以及貧富不均的現象。(楊建捐贈/國立臺灣文學館典藏)

 

「若早點請醫生來看就好了,為什麼不去請呢?」
我這略帶責備的語氣,卻使老婆子吃了一驚,她只歎了一口氣,流著眼淚說:「多謝,真多謝……」
曾經有人說「窮人是要診斷書時才叫醫生的」,我現在才開始得到實地的經驗,同時一顆心也直緊了上來。我現在已經不是診療醫,也不是預防醫,完全成了個驗屍人了。

—— 楊逵〈無醫村〉李炳崑譯

 

楊逵(19061985)〈無醫村〉從醫生視角批判疾病與貧窮的雙重壓迫,也感嘆原本應治療疾病的醫生,如今成為開立死亡證明書的驗屍人。

 

 


 〈撲滅天狗熱〉(デング退治)
本篇為楊逵(1906
1985)在日治時期所作的劇本,文中描述林大頭向李天狗借了高利貸,自己與家人卻不幸罹患天狗熱(登革熱)而還不出債款。最終,全村同心協力清掃環境,撲滅天狗熱以及對李天狗的恐懼。(楊建捐贈/國立臺灣文學館典藏)

 

 


鰜鰈之情〉(重謄稿)
本篇為鍾理和(1915
1960)所著短篇小說,文中描繪了主角生病後,妻子平妹努力維持家庭生計,兩人共同努力的夫妻情誼。作品也描繪出病與窮之間無法忽視的關係。(鍾鐵民捐贈/國立臺灣文學館典藏)

據說回家後春木瀉得很厲害,她還設法給他打兩支邁仙,不過以後春木就不讓她買了。
他說反正他不會好了,徒然浪費金錢,她們還要生活呢。
他說她們已為他盡了心,就是死了,他也無話可說。

—— 鍾理和閣樓之冬

 

鍾理和(19151960)描寫結核病友邱春木的母親,為了兒子想方設法購買特效藥。然而春木認為買藥只會徒然浪費金錢,希望母親不要再做這種事。透露出貧、病的惡性循環。

 

 


《台灣警察時報》第273號8月號:衛生特輯號
本刊記錄日治時期臺灣社會的衛生問題,如結核病、花柳病、癩病(痲瘋病)等,同時也關注阿片(鴉片)成癮的問題。顯見日治時期警察制度與公共衛生的密切合作。(許丙丁捐贈/國立臺灣文學館典藏)

 

 

 

 

 

    隔離世界,隔離自己

1930年代,日本政府將漢生患者移送樂生療養院並限制人身自由。雖然隨著相關治療手段與社會意識逐漸改變,一般民眾對於漢生病已不再拒斥。但是新興傳染病的出現,卻帶來新的恐懼。「人們對痲瘋病的恐懼與歧視把他們隔離了,他們與外界的關係在這裡斷了線。」作家翁台生在1980年《痲瘋病院的世界》內,描寫患者被迫隔離,被社會疏遠的情形。文中的痲瘋病即今日所稱的「漢生病」,是一種痲瘋桿菌引起的低傳染力慢性疾病。

 

特高警察詢問丙丁,這幾年躲到哪裡去了?
丙丁知道對方是特高警察,表情不再沮喪,變得強悍,不但拒答,還冷冷笑說:「不用你管。」
特高警察正要一巴掌下去,看到丙丁臉上斑塊,急忙把手收回。丙丁的表情更傲慢了。

—— 陳耀昌《島之曦》

 

陳耀昌(1949)《島之曦》中的盧丙丁為日治時期的臺灣社運者,因罹患漢生病而送入樂生療養院,過著近乎被監禁的生活。此段文字寫道病情之下,使特高警察有所懼怕,又使盧丙丁得以維護自己的尊嚴。


2003年SARS(嚴重急性呼吸道症候群)期間,爆發和平醫院封院事件,要求醫護人員返院隔離,頓時人心惶惶。2020年1月21日,臺灣出現首例COVID-19(嚴重特殊傳染性肺炎)確診者,疫情初期,來自境外者皆需入住防疫旅館或居家隔離14天,接觸者也不例外。2022年Omicron變異株在國內擴散後,因確診或接觸而隔離成為所有人的共享經驗。隔離不僅是公權力的措施,也是疫情下的生活之道。

 

2003年春天
台灣人正陷入孤獨的密室
聆聽變異世界的生命氣息

—— 曾貴海〈春天〉

 

曾貴海(1946)以自然界本應生意盎然的春天,對比臺灣日漸嚴重的SARS疫情。密室與世界在詩中也形成強烈的對照,為了閃避來自世界的傳染病,臺灣需要成為一間密室,僅能孤獨聆聽外界的動靜。


文學側寫恐慌下大眾的種種行徑,也捕捉受感染者的受拒斥感。隔離病患在現代公共衛生政策中,雖然是處理傳染病的重要手段,然而物理上的隔離,也伴隨著心理上的隔離。也危及民主社會中所珍視的個人自由,成為難題。

 

那些即便是我躲在屋子裡,都能清楚聽見的人聲、車聲、吵雜聲,似乎在這一刻全都不見了,就連一樓門對門的兩位老婆婆,總是習慣性地拉大嗓門抬槓,或是隔壁二樓剛上幼稚園的聒噪小妹妹,此時全都安靜了下來,安靜讓人懷疑自己的耳朵,於是我走到陽臺上往外張望,竟是不見了那尋常可見的人群;而為了那個不確定的風險,我更是連門都不出去。

—— 利格拉樂・阿𡠄(女烏)〈疫情之異與常〉

 

2021年新冠肺炎令臺灣本土疫情爆發,中央流行疫情指揮中心宣布三級警戒後,臺灣人人自危,狹窄且熱鬧的都市頓時安靜。此文為利格拉樂・阿𡠄(女烏)(1969-)不確定自己究竟有沒有確診時,驚覺疫情時期改變日常生活的瞬間。




 


〈結核ノ予防〉
詹作舟(1897
1980)介紹了結核病的幾種侵入模式並針對結核病的預防作出論述。(詹元雄捐贈/國立臺灣文學館典藏)

 


〈アメ─バ赤痢に就て〉
本篇為葉炳輝(1907
1968)為防治「阿米巴痢疾」所作的廣播文稿,文中說明了細菌與原蟲的區別,以及治療與預防的方法,並談及當時杜聰明所研製的新藥。(葉思婉、周原朗捐贈/國立臺灣文學館典藏)

 


 周定山的種痘證明書
此為大阪商船株式會社所開的接種疫苗證明書,時間為1938年8月18日。當時日本政府為防治天花病毒的傳播,規定由對岸渡臺者必須攜帶「種痘證明書」,或由船醫於航海途中進行種痘。(周定山家屬捐贈/國立臺灣文學館典藏)

 


 〈痲瘋病患的朋友阿鳳〉《中央日報》
古蒙仁(1951
-)記錄泰雅族護理師島阿鳳女士,在傳染病知識尚不普及的年代,細心護理肺結核病患、與漢生病患,也讓社會大眾瞭解,不必以恐懼的心態面對這些疾病。(古蒙仁捐贈/國立臺灣文學館典藏)

 

◊ 《隔離丁尼》
《隔離丁尼》為公視製作的三部曲短片集,隔離丁尼(Quarantini) 為英文 "Quarantine" (隔離)加上"Martini"(雞尾酒)的單字組合,指疫情中在隔離期間飲下調酒五味雜陳的心情。其中收錄了《懸日與掛月》、《我在隔離中》與《居家防疫日記》三件作品,記錄疫情之下人們的「隔離」生活。(提供單位:公共電視台、高雄市電影館)

 

 

 

 

    拋卻恐懼,共同療疾

恐懼是我們面對疾病時最真實的感受。然而,恐懼是我們最不需要的。

「所以。我還是會替你抹香皂沖澡。屋外烏煙瘴氣令人掩鼻,但我們至少可以從家中獲得我們所要的清新。……這是為了洗滌,為了香味,為了記憶。」1995年紀大偉在《自由副刊》發表短篇小說〈肥皂〉,描寫敘述者發現伴侶為HIV病毒帶原者時的驚愕。

 

時澄向空服員要了兩大杯溫開水,同時從隨身提包中拿出一大袋藥來,像獺祭般將裡面的藥丸依照顏色、形狀在活動小檯子上擺成一排,約莫有二十多顆,然後慢慢一顆顆和水吞下。附近一對母女睜大了眼睛看他的表演。

—— 吳繼文《天河撩亂》

 

後天免疫缺乏症候群(亦稱愛滋病,AIDS)被稱為20世紀的「20世紀的黑死病」,並持續地因其傳染途徑而遭受汙名。吳繼文(1955-)將小說主角「時澄」在飛機上服藥的景象,描寫為「表演」,配合鄰座母女的吃驚神情,在寫出疾病的其他症狀之前,臨摹病患身邊群眾的眼光。


對疾病的恐懼,時常出自不了解。現在得以控制的疾病,過去也曾被視為上天降下的懲罰。1984年臺灣出現首例愛滋病(後天免疫缺乏症候群,Acquired Immunodeficiency Syndrome,AIDS)個案,愛滋病患因身體抵抗力降低,易出現各種病徵。愛滋病由人類免疫缺乏病毒(Human Immunodeficiency Virus, HIV)引起,但HIV帶原者並不等同於愛滋病患者,並可透過服藥控制病毒量。即便愛滋病因為藥物發展已經變成慢性病,但仍被汙名化。

 

按理說,這些年以來,我的同族人已經被消滅乾淨。依照流傳下來的文獻,先是一場「世紀之疾」的肆虐,殺死他們之中的大多數。
然後發生了什麼?我所知有限。資料都被重新裝訂,官方的紀錄上:籠統地寫著多虧基因工程學的大幅度進展,加上催眠、洗腦、藥物療法⋯⋯終於「治癒」了社會上所有「畸零」的人。

—— 平路〈世紀之疾〉

 

平路(1953-)〈世紀之疾〉反思「治癒」,思考在對抗疾病的過程中,是否有疾病之外的部分被病理化、被認為是「畸零」的。


文學拆除疾病駭人的外皮,觀看患者柔軟而敏感的內裡。當新的疾病名稱出現在報章雜誌上,各種小道消息與謠言總是四起,在疾病成因未明時,人們懼怕並且不安。透過文學,我們獲得更多勇氣,一同面對疾病風暴並共同度過。

 

 


 紅十字會台中市支會附設痲瘋診療所開幕典礼紀念
漢生病在早期臺灣社會中,受到嚴重的污名化。當時主要由外國教會、紅十字會等組織在臺設立療養院,將疾病正確的知識傳播給民眾,並接收患者治療。(黃震南捐贈/國立臺灣文學館典藏)

 


〈同性戀是否正常?請不要大驚小怪〉《民眾公報》
本篇報紙發行於1985年,內容記錄了「正視國內同性戀問題」座談會,邀請了許多醫學界與文藝界的相關人士與會分享個人看法,其中白先勇與宋光泰挺身為同志族群發聲,呼籲外界不該以異樣眼光看待他們。(姜穆(牧野)捐贈/國立臺灣文學館典藏)

 

 


◊ 《玫瑰》,
藝術家:巫姿瑋,年代:2023年,材質:複合媒材
玫瑰花艷,予人高貴典雅的印象,然而在文學中玫瑰亦有性病的隱喻。 葉石濤曾將梅毒的斑斑紅疹,喻為一環玫瑰項圈;王禎和也在著作《玫瑰玫瑰我愛你》中將此花與越南的超級梅毒作出連結。本作品透過一朵朵带刺的玫瑰,勸慰世人遠離花街柳巷的危險。

 

 

    壓迫,是一種傳染病嗎?

性傳染病泛指藉由性行為傳播的相關疾病,如淋病、梅毒、尖形濕疣(菜花)等。性傳染病既關乎性,又關乎病,性病患者時常被冠上「放蕩」、「不檢點」等負面形容詞,因與性相關,而更容易被加以道德審判。也因與性相關,性病亦成為女性苦難的象徵,成為父權壓迫的隱喻。而在不同文學作品內,性病又進一步衍伸為被殖民的痛苦。

 


〈愛的結晶〉譯者:葉石濤
葉陶(1905
1970)描述了兩位在公園相遇的女人,皆因丈夫的疾病,毒害自己愛的結晶。素英的丈夫染上肺癆,家境貧困;為家族利益結婚的寶珠,則因先生患有梅毒,生下殘疾的小孩。(文學台灣雜誌社捐贈/國立臺灣文學館典藏)

「我想要有個小孩⋯⋯」
「難道妳不能生育了嗎?⋯⋯」
「不是⋯⋯只不過即使生得出來⋯⋯不是白痴⋯⋯就是帶有梅毒⋯⋯」 寶珠說著又泫然欲泣了。

—— 葉陶愛的結晶〉,向陽譯

 

葉陶(1905-1970)是日治時期少數的女性社會運動者,〈愛的結晶〉寫的是兩位老友的重逢。兩位女性身處不同社會地位,卻同樣遇上婚姻內的所遭逢的窘境。

 

 


《戒嫖歌》
《戒嫖歌》為日治時期作品,由張雲山人作詞,井田一郎編曲,純純演唱。內容主要在勸說世間所有男性,不要貪戀美色,對方只是為了錢財而已,還可能染上梅毒、淋病。(曲盤聽講文化工作室授權)

唱出這歌分恁聽 蕃花柳巷不通行 我講的話是有影 錢開了 恁就知驚
勸恁列位注意聽 著恰好人鬥陣行 不通學人出歹子 古意人第一好名聲
講起七逃喉就鄭 花宮查某若狐狸 有錢迷去煽大耳 錢拐了 就不值 
有的害甲倒生理 有的業產了離離 少年的人著注意 到時反悔就恰遲 
論起七桃這代志 花宮查某那妖精 裝恰一個真縹緻 戇查埔  就相爭
陽精被伊洩離離 家伙開恰無半絲 傳染梅毒也淋病 遇著人頭殼舉不起
做人著愛有存後 花宮查某不通交 不通一時想不到 了戇錢 是無尾斗
有錢譬論金絲猴 無錢笑講是腳斗 世間萬事恁看透 行好路仰望個出頭

 

「對!對!對!阿凸仔那一根又是超大號的,收費應該也要超級,才划算嘛!對不對!而且又是越南來的美軍,搞不好,帶個越南玫瑰過來,不跟他們多要錢那才叫冤枉咧!」
「越南玫瑰是啥咪?」
「你還不知道!?古錐呢你!越南玫瑰就是超級梅毒啦!」

—— 王禎和玫瑰玫瑰我愛你

 

王禎和(1940-1990)《玫瑰玫瑰我愛你》描寫花蓮頭人聽聞美軍即將駐軍花蓮,決定為美軍提供性服務來大賺一筆。學員練習的歡迎歌曲〈玫瑰玫瑰我愛你〉,也象徵著有玫瑰之稱的梅毒將隨著美軍而到來。

 

 

 


〈毒〉
楊逵(1906
1985)描寫一位染上梅毒的男子,前來診所要求免費義診。醫生起初怒斥男子放蕩,但後來了解緣由,故答應免費醫治,更憤慨於資本主義社會的毒害。(楊建捐贈/國立臺灣文學館典藏)

 

只有那玫瑰項圈肆無忌憚地圍繞著他的脖子,點點斑疹,宛如被風吹拂的朵朵玫瑰花蕾,閃爍不定,咬耳竊語,伸根於他的肉體,緩慢地,確實地,萌芽,生長,開花,結果實。

—— 葉石濤 玫瑰項圈

 

葉石濤(1925-2008)敘述臺員族酋長之女莎拉被荷蘭人傳染「梅毒」,聽從部落巫師的建議,莎拉後又將梅毒傳染給另名荷蘭人。梅毒不僅隱喻殖民者的壓迫,也在小說中成為反制武器。

 

 

下一篇
心靈有疾,書寫來療
照片展示
資料來源: